用阿里之行,谢幕人生的上半场

去年九月份,我随摄影团走了一趟川藏线。川藏线的美景在路上,到了拉萨,行程也就结束了。那是第一次进藏,和所有向往藏地的游客一样,我也对拉萨充满了神圣的憧憬。可惜那次到达拉萨的时间是夜里,又罕见的遇到了拉萨的雨天,所以,就这样平静的踏上了众佛之地。团队游结束了,意犹未尽,自行又多呆了一周,去看藏区的人文。在拉萨,在山南,在日喀则,去看那些藏传佛教历史里著名的寺庙,可我还是一个打卡的游客,心里总觉得缺些什么。后来看到朋友圈里别人晒阿里的旅行照,看到那句“无阿里,不西藏”,我意识到我还没能到达能触动我的藏区腹地。我要去阿里,在那时就在心里埋下了种子。去年下半年,受政治关系的影响,公司的生意遭遇重创,事业发展进入“至暗时刻”。我七年前入这行时,曾立志“十年磨一剑”,一直在努力打拼,也渐渐看到了十年那个目标似乎触手可及。突如其来的疫情,让公司的发展戛然而止。但没想到,这还不是最致命的打击,一纸政令,七年打拼的市场份额化为乌有。一切又要从头开始。人到中年了,遇到这种“重创”我应该有权利、有理由焦虑,可是我没有,起码没有过度焦虑。有些事情既然无法改变,那就顺势而为。迅速调整好方向,剩下的就交给时间吧。所以,我从心理上避开一切干扰因素,安排协调好工作,我的旅行计划照旧。八月初,阿里之行启程。大昭寺又有机会在大昭寺看朝圣的人群了。那些来自藏区各地,虔诚的转经的人群,才最能满足内地人对西藏的想像。我因为睡眠不足,有些高反,就坐在广场边上的椅子上,远远地看着。有全家人都穿着隆重的崭新的衣服,像是参加重要的盛典。也有风尘仆仆,衣衫略显褴褛的,这些有可能是从远方一路步行来拉萨的。三月份去林芝的路上,曾遇到一路磕长头的三姐妹。车队停在路边休息,远远看到她们从远方一路叩头前行。我们就本能的拿起长枪短炮一顿拍,她们到了我们车队前,就停下来,站起来,面对我们腼腆的笑。我们拍了人家,觉得很不好意思,几个人就回车里,拿了哈达走过去,献给她们。她们有些意外,不过很开心,走近了,就会看到她们的眼神很纯净,那种笑容看着很舒服。我们目送她们前行,前面的路通往拉萨的方向。我喜欢看朝圣的人群里那些老人家。无一不是刻满皱纹的脸,手里的佛珠和转经筒不停,很多人还拄着拐杖,步履蹒跚,有些明显是长途跋涉而来。他们在大昭寺一圈一圈的转,口里念诵着经文,不知疲倦,有些人也许一生的愿望就是来拉萨朝圣。他们的神情都无比虔诚,那是他们一生的信仰。我也爱看那些和大人一起转经的小孩子们。那些懵懂又天真的笑脸,他们不知道当下是否了解大人们一遍遍诵念和转经的意义,他们长大之后,是否还会继续传承父辈的信仰。有转经的老者走过来,我起身让座。大昭寺广场是个可以让人心安的地方,只是看看那些来此朝圣人群的面孔,就能感到平静祥和。珠穆朗玛峰去年为了看珠峰,特地住在了绒布寺附近的客栈。一晚上的守候,珠峰也没给面子,躲在了重重云雾之后,连个影子都不给见。这次来,一路关卡查核酸,耽搁了好多时间,路上又下雨,见与不见,是个问题,一路忐忑。到了营地,远远地已经看到了半个山体,当下就释然了。我轻车熟路的来到了去年拍珠峰的地方,等经典的金字塔峰顶出现。终究云雾珠帘放下,珠峰又去休息了。最终我的珠峰照片像颗蓝宝石。但再仔细看看又有几分妩媚。唉,别人家的珠峰是世界第一高峰,伟岸挺拔,我的拍成了小狐仙!后来看卡布的书,了解到藏族人把珠穆朗玛峰称作是第三神女峰,我立马想到了自己拍的柔美的珠峰显像,我的珠峰就算是见山不是山吧。冈仁波齐在日喀则和山南,见羊卓雍错和佩枯错,依然碧水蓝天,却已经没有兴奋感了。随着车行入普兰县,当通过横跨公路的标注阿里秘境的那块广告牌,还是有些小激动,终于在行政划分上,踏上了阿里的地界,这一天是年8月6日。三个小时后,神山冈仁波齐赫然出现在眼前!车开到拉昂错前的土丘上,湖北面的冈仁波齐峰顶云雾缭绕,与我们隔湖远远对望。回头,身后的纳木那尼峰在落日的金色霞光下,反而更加壮美。不知为什么每次看到雪峰的白色圆斑和光秃的山体,我都能联想到虎鲸,在我眼里他们太像了。拉昂错的风实在是大,大风拉开了人们和它的亲近感,反倒成就了它的高冷范儿和神秘感。第二天风和日丽,我们又找到了一个更好的位置看冈仁波齐,这一次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雪峰上的天梯。镜头里甚至可以看到一个很明显的山字型的岩石纹路。冈仁波齐周边的山体都像是它的卫兵,把它围在中心,它的山体形状太规整了,山腰处有些风蚀过的山石像一个个瑞兽在朝拜。我们的位置看不到雪峰上神奇的雍仲符号,但这已经是我进藏以来见过的最完整的雪峰。我第一次合掌膜拜神山。行程里没有转山的活动,也没有时间去转山。从《西藏,西藏》里,我知道了转冈仁波齐还分内转和外转,外转13圈,才有资格内转,才能看到十三金塔。年是马年,藏历马年去转山一圈等于13圈,那样就有机会内转了。五年以后,我还不算老,五年以后,去转冈仁波齐,我要亲眼看到那个卍符号。转不了山,那就再看看圣湖吧!蓝宝石般的湖水,雪峰皑皑,相比拉昂错,圣湖玛旁雍错生机盎然,各种水鸟悠闲地在湖边栖息。湖水太清澈了,云的倒影清晰地映在湖水里。大美无言,圣湖的美,只想让人安静的看着,把一切都看进心里。古格王朝来阿里,要想寻找人文历史,必当拜访古格王朝遗址。车行驶在令人瞠目的札达土林里,凝望风和流水合力创造的自然奇观,这种河湖相地貌充分展示了什么叫做沧海桑田。造型奇特的札达土林,给即将到访的古格王朝遗址,平添了更多的神秘色彩。一个存续了七百多年的王朝,尊崇发扬佛教,在三百多年前因为内乱而亡国,却没有留下任何文字记载,只留有几个传说,和寺庙里遗存的壁画,也着实让人费解,真相,也许在某一天,在世界某一处的历史故纸堆里自己走出来。在离平地多米的废墟里穿行,所有的入口都狭窄、逼仄,这其实是一个易守难攻的堡垒。古格王朝的王宫和内地里各朝代的皇帝行宫完全是两个概念,这里绝对看不到享乐的遗迹,更像是修行的道场。有一个据说没有修缮好的末代古格王的冬宫,需要下行数米,像一个密道,我抓着铁链一步步探进去,里面沿山体开凿了一些洞,应该是一个个房间,每个也就一人高,几平方米的样子,如果作为寝宫,根本谈不上开阔舒适。廊道尽头开着几个洞口,像是窗口,顺洞口望出去,就是大片的土林。不知道几百年前,凭阑眺,是不是曾有绿树成荫,象泉河流水潺潺的景象。今天的古格王朝周边已经沙漠化非常严重了。也许恶劣气候的演变,也是埋没古格王朝历史的诱因。一个人在一个数百年的秘洞里自是不敢逗留,放弃了去更里面的洞里寻宝的念头,匆匆拾阶而上,身后,不说话的时空已经记载下我的来访。阿里天文台到了狮泉河,才知道有阿里天文台,确实是汗颜。不过在北半球海拔最高的天文台拍银河,着实是让人兴奋的事情。上一次拍银河还是去年七月份在敦煌的鸣沙山。每一次看银河,都像小孩子吃到糖似的欢喜。阿里天文台,除了我们还有不少的游客,显然,这里已经成了网红打卡地。人来车往,灯光闪烁,手忙脚乱的架机器。终于得闲可以好好仰望星空了。旁边热心的小伙子见我盯着天空发呆,特别热情的给我普及天文知识。我在阿里天文台认识了天蝎座和仙后座,也终于知道了即将爆发的英仙座流行雨的位置。真的是要谢谢他。游客们渐渐都下山了。摄影老师决定带着我们另外找机位,拍延时。我们沿着引力波的指示牌,盘了几个弯道,车停在一个相对开拓的平台处,在一个信号塔下找好了位置。银河的位置是垂在头顶的,星星太密集,太亮了,间或能看到流星划过。米的山上风很大,天很冷,除了我们自己的低语声、呼吸声,周边一片寂静。山顶只有我们一辆车,向上仰望,伸手触摸,仿佛我们拥有整个银河。仁多乡的牧羊人进入阿里以来,我们一路都在看景,吃饭选川菜馆,很少有和藏民打交道的机会,也很少有机会看到当地藏民生活的场景。入住仁多乡的第二天早上,为了拍日出,我们早起出门,邂逅了一个早起觅食的羊群。晨曦中,经幡旁,黑色的牦牛帐篷上有个明显的卍字符号,炊烟从帐篷里升起。迎面走来一个放羊的游牧少年,十几岁的样子,穿着厚实的红色藏袍,帮助大人追赶不听话的掉队的羊。即便带着帽子,面色也晒得黝黑,不知道这个少年会不会一直放牧终生。旁边有一对面相清秀的姐弟,很友爱,逗着牧羊犬玩,时不时的发出开心的笑声,纯真的面庞没有任何倦怠,牧羊少年也加入到玩耍的姐弟中来。远方,蓝色湖畔,有两顶白色的帐篷还冒着炊烟,一对母女正向帐篷走去。再远处是朝霞掩映的雪山。这种场景,也许才是真正阿里人的生活写照。门东寺的闪电12号晚上我们住宿在措勤。下半夜正应该是英仙座流星雨的爆发期。很遗憾,我们出门之前,下起了雨。网络上,有人在阿里天文台,直播观看流星雨。看的心痒痒,摄影老师最终决定带着我们出去碰运气。我们找到了一座大经幡做前景,里面放了马灯,五彩的经幡在暖光的照射下甚是好看。云层有些厚,偶尔飘着雨,除了心中祈祷,别无他法。偶尔被掀开一角的夜空,星星还是很亮。对门东寺的历史并不了解,但是当晚却绝对是梦幻奇异的一晚。整个晚上电闪雷鸣,我们处的位置却一直没有下雨,远山之处,天际之间,不停的上演着天兵天将们操控的灯光秀,变幻之丰富,实在是世间难为。我在门东寺的经幡前,观看了有生以来最多的闪电狂想,当时的感觉可以形容为震撼,没有看到英仙座流星雨大爆发,却无意欣赏到闪电为主角的视觉盛宴,人生果然是有失就有得。当惹雍错的流星8月13日,入住文布南村,从二楼凭窗而望,当惹雍错就横卧在眼前。同团的一个摄友姐姐过生日,大家很开心,一起祝福,共同许愿,期待晚上可以拍到流星雨。海拔米的地方,喝了一两三十年的茅台。入夜,天气晴好,一轮弯月斜挂在当惹雍错上方,水面一练金色的光带。月亮落了,银河出来了,巨大的银拱垂直悬在头顶,一头在当惹雍错,另一头搭在东面的山坡上。

机器摆好不久,人群里发出了共同的狂欢声,我们一起见证了一颗拖着长长星尾的流星,从银河正中心滑落,足足有四分之一银河的长度,也是我迄今见过的最长最亮的流星。这样的长尾流星,当晚看到了四颗,其他的小流星看到了十几颗。远处轰鸣的闪电,时不时的照亮南岸的达尔果雪山。雪山,圣湖,闪电,流星,银河,在某一刻同框,人间的确值得。

圣象天门和阿里的野生动物圣象天门是阿里行程的最后一站。去年曾经来过,当时看到了绚烂的晚霞。再来,就悠闲了很多。我在玛尼堆旁准备休息时,无意间看到了一路上一直见不到面的鼠兔,旁边还有一只雀鸟,好像两个一起外出散步的小伙伴。前面不远的玛尼堆上,有一只毛色已经完全和岩石融为一体的雏鸟,正在叼着妈妈喂食的昆虫。这次旅程,运气超级好,见到了很多野生动物。班公措的黑颈鹤,凤头鸊鷉,班头雁,玛旁雍错的赤麻鸭,红嘴鸥,仁多的藏狼,色林错的藏羚羊,札达土林的藏野驴,霞义沟的岩羊,仁多乡的戴胜,狮泉河的角百灵,邂逅多次的藏原羚,白尾巴兔子,土拨鼠,阿里,真是野生动物的天堂。我尤其喜欢阿里的藏野驴,奶咖色皮毛的他们,一举一动堪称优雅。我在札达土林拍到的一对在天际线行走的藏野驴母子,我很得意的一张照片,冥冥中,就觉得那是人生下半场的场景。卡布的《西藏,西藏》在阿里的路上,同车的摄友姐姐提到了她读过的一本写西藏的书,说写的很好。我于是对着书名去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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